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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卑战神录

白狼水劫

白狼河(今大凌河)的冰面在暮色中发出细密的龟裂声,段部首领段末柸的玄色大氅扫过芦苇荡,惊起寒鸦撞碎残阳。

公主段容徽在战马上想起三日前的那场部族会议。

她话音刚落,左贤王段兰的鎏金马鞭抽在羊皮地图上,溅起火星:“赵天王石虎许我铁器万斤、战马千匹!跟着慕容部,只能吃雪啃草根!”

“阿妹,听阿干一句…”段部少主段勤腰间新佩的赵狼首刀铿然出鞘,冷光映出他眼底的决绝:“慕容皝连同胞阿干都能鸩杀,岂会容得下我们段部儿郎?”

帐内骤然寂静。

段末柸粗粝的手指摩挲着案上铜鼎,鼎中马奶酒映出他阴沉的面容。老酋长忽然低笑一声:“好啊。。。都说得很好。”手指突然收紧,青铜鼎发出不堪重负的**。

“段兰要铁器,段勤说慕容氏不可信。”他缓缓起身,斑白发辫在帐中火把映照下如狮鬃颤动,“那谁来告诉老朽…”铜鼎轰然掀翻,滚烫的酒液泼溅在赵国绢书上,墨迹如血般晕开。

“石虎这羯奴!去年在襄国坑杀我段部三千儿郎时,许的难道不是同样的诺言?!”老酋长喉间滚动的低吼让帐中火把都为之一暗。他踉跄着跌坐狼皮褥,突然像个真正的老人般佝偻了脊背。

“罢了。。。”段末柸摆弄着腰间已经磨损的旧刀柄,那是二十年前与宇文部血战时所得,“要投邺城的,现在就去收拾马鞍。只是记住…”枯手突然攥紧案角,“等赵人的战马变成白骨时,莫怪老朽没拦过你们!”

段容徽望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,却明白阿父的苦心———让鹰群分飞,才能确保总有雏鹰存活。

夜风卷着草屑掠过她的马鞭。比起羯人石虎治下那些被制成“肉林”的鲜卑俘虏,慕容部的燕国至少还守着草原的规矩。想起燕国,那个少年将军的身影就萦绕在脑海竟挥之不去了。

段容徽神思未定,忽闻对岸松林间传来刺耳的骨哨箭鸣———那是宇文部的死亡信号。箭镝破风,如鬼哭狼嚎,段氏斥候还未来得及吹响号角,黑压压的铁骑已碾雪而至。

宇文涉夜干亲率五千具金狼重甲骑兵,战马裹蹄衔枚,铁甲覆面,如黑潮般自山脊倾泻而下。他们并非散骑游射,而是列阵冲锋,长槊如林,直指段氏大营。

“断冰!断冰!”段末柸怒吼,环首刀猛劈河面,却只在冻透的冰层上迸出几点冷火。两岸山脊骤然火光大作,埋伏已久的宇文弓手掀开雪色伪装,狼牙箭雨呼啸而下,瞬间钉穿数名段部勇士的皮甲。

不远处,段氏部落的帐篷已被点燃,浓烟混着血腥味冲天而起。宇文部的重骑如铁墙推进,马蹄踏碎残雪,刀锋斩断哀嚎———

火把如血,映得雪地一片赤红。忽然,宇文部阵如潮水般分开,一员大将策马而出———金狼盔映着冷光,铁甲上凝着冰霜,手中狼牙锤齿尖滴血,赫然是宇文部第一猛将,宇文涉夜干。

他勒马而立,目光如刀,朝段末柸遥遥拱手,声如闷雷:

“段狼主,别来无恙。”

雪原上骤然一静,只剩寒风呜咽。

“某奉大汗之命,在此恭候多时。”他缓缓抬起狼牙锤,锤尖指向段部阵营,“两条路…带着你的族人跪降,宇文部可赐你们一席之地;或者…”锤锋一转,重重砸进雪地,“今日,段氏灭族。”

段末柸狂笑,须发怒张如狮,猛地催马上前,环首刀直指涉夜干:

“逸豆归派你来,倒是抬举老夫!涉夜干!你可敢与我一对一,决个生死?!”

宇文涉夜干嘴角微扬,眼中寒芒一闪。

“如你所愿。”

他单手提起狼牙锤,锤上铁齿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光。

段末柸忽地勒马回身,铁甲铿然作响。他微微俯首,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如刀凿进阿女段容徽耳中:“听着…待会儿我若落马,你不准回头,带上你阿妹!”

白狼水的冰面泛着青灰色的冷光,像一块巨大的“尸斑”铺在脚下。两匹战马暴躁地刨着铁蹄,冻土上迸出几星幽蓝的火点。

“带剩下的人往东南山口冲…若实在走投无路,”他喉结滚动,牙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,“就降了,段氏血脉…不能绝…”

段容徽瞳孔骤缩,还未来得及开口,对面宇文涉夜干的赤鬃马突然人立而起———

段末柸的乌骓马喷出滚滚白雾,鞍侧那柄饮血无数的豹尾战刀,此刻刀鞘已凝满冰晶。而三丈外,宇文涉夜干的狼牙锤正缓缓抬起,尖刺在朔风中折射出毒蛇信子般的冷芒。

环首刀与狼牙锤轰然相撞的刹那,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爆裂声,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数丈。段末柸的刀锋顺着锤柄铁刺狠狠划下,火星飞溅,在宇文涉夜干护心镜的北斗刻痕上烙出焦痕,青烟腾起。

老酋长的乌骓马人立而起,借着下坠之势又是一记力劈华山!宇文涉夜干旋身回锤,两柄兵刃再度相击,震耳欲聋的金属轰鸣声中,段末柸只觉双臂发麻,虎口渗血。电光火石间,二人已过十余回合,刀光锤影搅碎漫天飞雪。

“段公老矣!”宇文涉夜干突然暴喝,锤头铁钉擦着段末柸耳际掠过,重重砸在环首刀侧面。只听“铮“的一声悲鸣,精钢锻造的宝刀竟断作两截,刀尖如离弦之箭斜飞出去,深深**冰面。

段末柸尚未稳住身形,狼牙锤已带着刺耳尖啸再度袭来。老酋长勉力侧身闪避,终究慢了一步,锤头重重砸中左肩,骨裂之声清晰可闻。乌骓马哀鸣着跪倒,段末柸滚落冰面,却在坠地瞬间单膝跪稳,右手已握住腰间备用短刀。

宇文涉夜干正欲催马追击,忽见段末柸须发戟张,浑浊的老眼竟迸出骇人精光,心头不由一凛。他急勒缰绳,赤鬃马人立而起———却见那老酋长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晃,断裂的刀柄在掌心微微一颤,又立刻被青筋暴起的手指死死攥住。“再来!”老酋长吐出一口血沫,声如闷雷。

宇文涉夜干的狼牙锤再度轰下时,段容徽的红鬃马突然人立而起。少女双足脱镫,腰肢如柳条般向后反折,竟在毫厘间使出一记“狼顾回月”———这是段部秘传“狼顾十三式”的绝险杀招,当年段末波单骑破阵时曾以此式连斩七将。

弯刀自下而上撩出诡谲弧光,刀锋擦着锤柄直取宇文涉夜干咽喉。这位宇文名将不得不收锤格挡,却见少女左手已从马鞍上的箭囊抽出一支雕翎箭。身后没有背弓,只有慕容部慕容翰师亲授的“鹰扬箭”手法———箭杆在她指间旋转半周,突然化作白光激射而出!

“噹!“

狼牙锤震飞箭矢的刹那,段容徽的弯刀已斩向马腿。宇文涉夜干暴喝着勒马急转,锤柄堪堪架住刀锋。冰屑飞溅中,少女忽然面色一白———连续施展两大绝学已耗尽她的体力,持刀的右臂开始微微颤抖。

“可惜了这身好武艺。“宇文涉夜干狞笑着加重力道,锤头铁钉缓缓压向段容徽肩头。冰面在两人角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,映出少女咬破的嘴唇和倔强扬起的下巴。

羽箭破空的尖啸声中,一支白翎箭精准钉入锤链关节。宇文涉夜干猛然后仰,第二箭已擦着他护心镜上的狼纹掠过。

“小贼!”宇文涉夜干目眦欲裂。那匹紫骅骝额间的金铃还在叮当作响,分明是宇文逸豆归大单于最爱的坐骑!去岁高句丽进贡时,单于亲手为它系上狼头金铃,如今却成了慕容氏的战利品。

雪雾中紫电穿云,少年将军慕容霸纵马杀到。少年故意抖了抖缰绳,马铃在朔风中发出刺耳的欢鸣:“多谢宇文将军赠马!阿塔说这宝贝跑得比丧家犬快多了!“

宇文涉夜干狼牙锤轰然砸落,冰面炸开三尺深坑。

“今日先杀你,“槊锋与锤刃相撞,火花映亮慕容霸森白的牙齿,“来日阿塔自会送逸豆归去陪你!“宇文涉夜干肩膀疼痛,又没了武器,只有策马退却。旁边一将挥矛迎上迎上慕容霸,只一个回合,紫骅骝突然人立嘶鸣,前蹄重重踏碎敌将护心镜,慕容霸趁机旋槊突刺,槊锋穿透三重铁甲,将来将钉在冰崖。血瀑喷涌处,宇文部帅旗应声而折。

北岸芦苇丛中突然竖起二十面玄鸟大旗,箭雨泼天而下,将宇文部众多骑兵钉成刺猬。

“撤!有埋伏!”

宇文涉夜干嘶吼着劈断箭杆,却见更多旗帜从燃烧的芦苇荡升起。

两岸密林间出现百余燕军,却每人执三面玄色旌旗来回奔驰,战鼓声震得冰面簌簌作响,宇文涉夜干急望对岸雪尘蔽日,误以为慕容氏主力尽出,咬牙折断肩上短矢:“慕容部的小狼崽子…传令!撤军!”

宇文涉夜干的残军刚退,战场硝烟未散。

“段公!”

慕容霸纵马飞驰而来,紫骅骝踏过冰面的裂痕,溅起细碎的冰碴。他未等战马停稳便翻身跃下,铁靴重重砸在染血的冰面上,单膝跪地探查段末柸的伤势。老酋长胸前的铁甲已完全凹陷,嘴角不断溢出鲜血,在寒风中凝成暗红的冰晶。

“参雪散!快!“慕容霸朝身后亲卫厉喝,随即扯下自己腰间皮囊,将慕容氏秘传的药散尽数倒入老人口中。

“阿父!”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传来,只见不远处的段容徽踉跄着奔向段部老酋长段末柸。

慕容霸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:“容徽,勿慌。”他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留下灼热的触感,不知是血还是体温。段容徽蓦然抬头,四目相对的刹那,她在这个年轻将领被烟尘覆盖的面容上,看到了与半年前紫蒙川雪夜初遇时同样的坚毅神色。

慕容霸目光微凝,指尖轻轻拂过她腕间被铁甲压出的红痕,声音不自觉地放柔:“可伤着何处?“段容徽眼睫轻颤,却没有抽回手腕,只低声道:“我无碍!先救阿塔!“她的声音带着颤,却字字如钉。

冰面澄明如鉴,映照出少女倔强挺立的侧影与年轻将军染血的战甲。慕容霸不由心头一震———眼前这女子看似柔弱,眉宇间流露的坚毅果决让这位久经沙场的年轻将领也不禁心生敬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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